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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69章
    “到底为什么?”

    宁欢又问了一遍。

    顾许生擦拭着手中的剑没开口, 他衣诀飘飘,眉眼清俊,映着身后裟裟作响的青竹。

    “回答我。”

    顾许生手一顿, 轻轻笑了,“小师妹,你说为什么?”

    他抬眼笑了起来,却比任何时候都来的陌生, 这种笑更像是掺杂着冰冷阴翳, 让人忍不住想打寒颤。

    宁欢拧眉。

    又是这种感觉, 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说不上来。

    明明先前孟珊玲死后, 顾许生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可这许久未见,好像一下子又变为了原来那样。

    不, 不仅是变化,更加重了, 像是游戏的bug侵入了几分。

    宁欢有些不安,细白的手指摩裟着衣角,才觉得安心了一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和三师兄有什么仇?”

    “小师妹, 你一向聪明, 你不妨猜猜。”顾许生将剑放下,起身走到她面前, 俯身逼近了问:“你猜猜我为什么对付他。”

    宁欢不想陪他玩这种把戏, 眉头拧紧了, “我猜不到。”

    “小师妹, 明明你先前黏着的人是我,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三师弟?”顾许生笑着勾唇,嗓音似滑腻腻的蛇。

    宁欢瞪大了眼,这个回答惊讶到了她,“你说什么?”

    “小师妹,师尊本就有意将你许给我,你以前不也是喜欢我的吗,怎么现在变了呢?”

    顾许生微叹了口气,“我的东西不喜欢被别人碰,三师弟明知你是我的却仍然亲近你,这又把我置于何地呢?”

    宁欢难以置信这是顾许生说出来的话,“你疯了?那是三师兄,你对付他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不知道这对宗门名声来言,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与我何干??”顾许生眼神冷下来,“若不是他陈慕余做出了这事,我哪来的机会去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宁欢后退了几步,顾许生已经不是当初的顾许生了,撕破了脸皮后,他已经不是表面上温文儒雅的大师兄了。

    现如今,他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

    张狂得志,一副小人作派,这样的人怎会是被誉为下一代长生剑宗宗主的大师兄。

    宁欢想,如果宁长青知道了肯定会很失望吧。

    “你有没有想过,我爹知道了会怎么样?”

    顾许生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片刻便又握紧了拳头,“师尊已经不喜我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培养陆齐的目的,他是为了让陆齐取代我的位置。”

    宁欢听不下去了,顾许生这会儿已然入了魔,任何人说他都听不进去。

    她转身便走。

    “小师妹。”顾许生握住了她胳膊,眼神冰冷的可怕,“我是为了你,你就这般待我?”

    “不。”宁欢打断他,掰开他的手指,“你不是为了我,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

    “你嫉恨三师兄才会对付他,你从来都不喜欢我,顾许生,你只喜欢你自己。”

    顾许生被噎了一下,眼神阴翳。

    宁欢顿了顿,接着开口:“你的事我不会去告诉爹,我不想让他为你伤心难过,但这种事是最后一次了。”

    “下次你若再这样,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宁欢没去看顾许生的表情,直接下了山。

    她想到这些日子来父亲耗费的心力,为他感到不值,他看重的大徒弟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她想的出神,未注意路,直直和人撞上。

    那人力气大的很,撞的她肩膀生疼,宁欢微蹙了眉,细白手指轻抚了下肩膀,揉了揉。

    “对不住对不住。”

    “你不要命了,连宁师姐也敢撞。”

    “什么?”

    一阵惊呼后,闻于复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宗门内无数男弟子敬仰爱慕的宁师姐,对他而言,是个噩梦。

    时时刻刻都会提醒他,被那个魔女支配的恐惧。

    他压下心头的波澜,抬脸,“宁师姐对不起,我没注意路不小心…”

    话还未说完,他整个人瞪大了眼,愣愣的盯着面前的少女。

    纤纤绿裙箍住少女不堪一握的腰身,雪肤红唇,细软的眉眼和唇角的笑容交织,美的摄魂心魄。

    这是一个无论在哪里,都能轻易夺了人视线的少女。

    偏生这模样熟悉的很,熟悉的让闻于复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她…她怎么和那魔女生的一模一样?

    巧合,一定是巧合。

    闻于复轻拍胸口,给自己不断进行洗脑。

    宁欢回了神,目光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略一回想,忽然多出了几分笑,“这位师弟,我们好像见过?”

    闻于复心态崩了。

    他旁边两位师弟挤眉弄眼,分外妒忌,颇有一种你得了多大殊荣的表情。

    闻于复脸上笑容麻木,干巴巴道:“师姐记错了吧,我们好像没见过。”

    “我记忆很好。”宁欢笑容满面,又偏头冲他旁边两个师弟笑,“两位师弟,不知我能否和这位师弟聊一聊。”

    “当…当然可以,师姐请便。”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不打扰你们。”

    两位师弟被笑容勾的没了魂,连忙走远了,生怕打扰到他们。

    宁欢笑容瞬间一收,玩味的勾了勾唇,“你怎么到了长生剑宗?”

    闻于复神色复杂,结巴道:“你…你真是…”

    “是。”宁欢打断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人是个魔修,在这个风头,突然混进长生剑宗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闻于复当然不可能说为了摆脱她的使唤,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扯谎,“拜师学艺。”

    宁欢:“………滚。”

    “你突然潜藏进我们宗门,到底有什么目的?”

    提到这个,闻于复就不得不替自己解释一两句,“不是突然潜藏,我是通过宗门收徒被选进来的。”

    “长生剑宗收徒三十年一次。”宁欢睨了他一眼,“上次收徒大典是去年。”

    闻于复松了口气,忙道:“师姐难道不知各宗改了规矩,如今一年收一次徒了?”

    宁欢愣了一下,好像真不知道,她除了闭关外便是在其他地方,少有真正待在宗门。

    闻于复瞧了她面色松了口气,若是真被他当成是间谍,直接弄死了,那未免也太亏了。

    “师姐,您…怎么会?”

    堂堂仙宗宗主之女,却在魔道中叱咤风云,这巨大的反差让人面色古怪。

    “不该问的别问。”宁欢扫了他一眼,又想到什么,“我记得当初第七卫说,让你听命于我?”

    来了来了。

    闻于复面色发苦,好在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倒也没有太过抵抗。

    无论在仙宗还是魔宗,都逃脱不了她的掌控,他现在认命了,他大概就是个被使唤的命。

    “但凭师姐吩咐。”

    宁欢只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吩咐他的意思,见他这般郑重,笑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既是真心想修炼,便待在宗门好好修炼便是。”

    “长生剑宗还是能容得下你的。”

    丢下轻飘飘的一句,宁欢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酌峰。

    闻于复愣愣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几分茫然。

    她不准备要求自己做事吗?

    这对于从小生活在魔宗的他而言,有些新奇,又想了想其他师兄师姐们平日的态度。

    好像,仙宗并不爱使唤他人。

    先前在大会上,宁欢说的也是真心话。

    “师姐跟你说了什么?”

    “你这小子真心好运,早知道当初撞的人是我就好了。”

    “话说,宁师姐可真好看啊。”

    闻于复想了想少女弯下来的眉眼,梨涡浅笑,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些敬畏散去后,便余下对面容的惊叹。

    真的挺好看的。

    *

    宁欢没想到自己随口几句话,就把闻于复给洗脑了,她现在半蹲在敖冀以前住的水潭,和玉龟一族还有仙灵鱼一族面面相觑。

    “仙子啊,龙君他什么时候回来。”

    “是啊公主,龙君不在,总觉得水潭里缺少点生机。”

    宁欢翻了个白眼。

    自然。

    敖冀是龙族,他待的地方潜移默化的也会提升水质,他一走,这水潭便真的是水潭,对两族来说没有丝毫益处。

    宁欢拨弄着最小的玉龟,戳了戳它费力挣扎的小身子,“他不会回来了。”

    “什么?”

    “公主,龙君莫非陨落了?”

    宁欢噗的一下笑了,“自然不是,他回家去了,以后估计都不会回来了。”

    玉龟一族呆滞了一下,想了想很难为情的问:“不知仙子可否将老夫一家老小送至龙君那?”

    和龙君生活的这段时间,倒不是多想他,只是贪图那点血脉变化。

    一家老小才刚因为龙君,血脉提升了那么一点,还得为后代考虑若是世世代代追随龙君,血脉自然不同以往。

    仙灵鱼想了想,也小声逼逼,“麻烦公主也将小老儿送去。”

    宁欢被噎了一下,“你们等一下。”

    她给宁长青发了传讯,让他去问敖冀,没多久便传来了消息,可以。

    “行,敖冀答应了,我等会便派人将你们送去。”

    “谢谢仙子。”

    “谢谢公主。”

    数十日后,幽芜海那边派人来了,还是上次护卫她回来的两人,宁欢将玉龟一族和仙灵鱼一族上了飞舟。

    “宁姑娘等一下。”其中一个龙卫递过来一个传讯符,“王上说,您若是找他可直接通过这个传讯,不必通过旁人。”

    “王上?”宁欢接过传讯符放回了储物袋里,“敖冀这么快就继承王位了。”

    老龙王没那么快挂掉吧?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龙卫补充道:“老龙王还在,现如今正护持着王上整顿王宫。”

    宁欢没再问目送他们离开。

    传讯符里弹出消息。

    敖冀:欢欢,可收到传讯符了。

    宁欢:收到了,听说你继承王位了,恭喜。

    敖冀:嗯。

    宁欢:大殿下怎么样了。

    敖冀:大哥和父王在闹,父王认为大哥脑子有问题,大哥认为没问题,两人就吵起来了,现如今还在吵。

    敖冀:不吵了,父王拍晕了大哥,准备让人救治他。

    宁欢被逗笑了,和他闲聊了几句便关上了传讯符。

    路过水潭时,水面平静,清幽雅致,只是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宁欢想了想,将宁长青后院栽种的莲花悄悄的移植过来,满潭莲花,含苞待放,清风徐来,微微舞动。

    这下好多了。

    宁欢看着舒服了那么一点,回了自己的小院。

    外界早已乱成一锅粥,长生剑宗的真传三弟子,在西洲也是赫赫有名的剑仙陈慕余偏生看上了魔道女子。

    这一举,分明在打正道仙宗的脸。

    原本只是长生剑宗的家事,可传到外面去便被人扩大了化,甚至于开始有人怀疑长生剑宗和魔道勾结。

    外面愈演愈烈,不少人探上宗门都被宁长青以最强硬的姿态打了回去。

    “这么下去,大劫只怕会提前。”婠婠在院内踱步,长叹口气,“若是再有人打上门来,发现了我那就…”

    她宁愿被关押,也不想给宁欢和宁长青带来麻烦。

    “慌什么,总会有这一天的。”宁长青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婠婠,我们本身就是被这个天地所不容的存在。”

    “这是我们的命,也是注定了我们要去和全天下人敌对。”

    “我知道。”婠婠轻嗯一声,“我只是担心你,担心欢欢。”

    “必要时刻我会送她走,仙君答应了我会护持着她。”宁长青眼神柔软,轻轻环住了她,“我们都老了,欢欢还小。”

    “我们去拼一场,为欢欢的未来拼一场。”

    婠婠转过身来,搂住了他,“我陪着你,不管去哪。”

    宁长青搂紧了她没说话,眼底一片疲惫。

    哪有那么简单呢,他们是要逆天,和天作对,和天下苍生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可若是死,能换来仙门敞开也是值了。

    这三万年间,已经无人成仙了,不论多惊艳绝世的天才都被拦在成仙路上的最后一道关卡,直至老死。

    因为仙门紧闭,这天道不许众生成仙。

    他没那么大志向,他只想为自己的女儿敲开仙门,不愿她一个人在世上蹉跎而死。

    “宗主,山门外集结了数十个宗门的人,要您将陈慕余交出去。”

    “宗主,这…怎么办才好。”

    传讯符传来的消息,让宁长青脸色微变,安抚了下婠婠,径直去了大殿。

    “有多少人?”

    “估测了一下,大概近千。”西怀长老目露凶光,猛地拍桌,“其中还有琉璃仙宗的人。”

    宁长青眉头微皱,“琉璃仙宗?”

    西怀长老怒气冲冲,“可不是,老夫没看花眼,是穆成浩那个老东西带队来的,真是狼心狗肺。”

    上次琉璃仙宗出了事,他们可没有半点奚落行为,还派人送了东西安慰,以结两宗之好。

    没想到,他们竟如此狼心狗肺,丝毫不懂得感恩。

    宁长青没轻易下决定,努努嘴,“去看看。”

    山门外近千的队伍围住了长生剑宗,一个个身上的气息都极为强大,守在山门的弟子一脸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集结了这么多人。

    “宁宗主,你还是把陈慕余交出来吧,省得损失了长生剑宗的声誉。”

    “宁宗主,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也希望你不要为难我们。”

    “一个弟子而已,希望宁宗主不要自误。”

    宁长青抬眼一扫,倏地笑了,“诸位这般作态,莫不是觉得吃定了本座?”

    一句话,让得在场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穆成浩抬步上前,笑着道:“宁宗主的弟子做出这种事,实在有损我正道仙宗的脸面,还望宁宗主考虑清楚。”

    他背后,柳亦梦纠结的看向宁长青。

    许久未见,他还是那般清俊翩然,似谪仙人。

    柳亦梦希望他能尽快把陈慕余交出来,省得其他宗门发难,她知道这里很多人都想去踩一踩长生剑宗。

    “不了,本座并不认为弟子做错了什么。”宁长青笑出了声,冷声道:“若是诸位想和本座较量一下的话,本座随时奉陪。”

    他直接将态度摆的分明,令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宁长青太直接了,没和他们多说其他,直接就宣布了要做一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宁宗主何必火气这么大。”

    “我等也只是问一问而已。”

    “宁宗主若真的这般强硬,那也等也只好领教一下宁宗主的剑了。”

    长生剑宗是剑仙一脉,宁长青堪称是西洲第一剑仙,他是剑道不世出的天骄。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这句便是对他最好的诠释。

    “这倒不必。”宁长青笑容淡淡,随手折下了一个树枝,指向他们,“一起上吧。”

    穆成浩这一方的人都呆住了。

    一早听说宁长青是个很狂的人,年轻时几乎少有被他放在眼中的人,可当上宗主后,他的脾性便收敛了许多,众人见到的也只是温和有礼的一面。

    谁曾想,那些居然全部是伪装,真正的他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狂傲。

    “宁宗主,你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分了吧?”

    “我知你修为高深,可也不必这么羞辱我们。”

    “宁长青,你过了!”

    宁长青语气未变,淡声道:“一起上吧别废话。”

    “好好好,老夫便来领教一下宁宗主的功夫。”

    到底都是各宗长老宗主级别的人物,也不好那么不要脸面去围攻,假意的一一上前。

    “宁宗主请。”

    话才落,一根树枝便抵在了他的脖颈间,快的肉眼几乎不可见。

    那人浑身汗毛直竖,分明是个树枝,却让他觉得被一把锋芒逼人的神兵利器抵在了喉咙。

    甚至于,他能感觉到散发出的幽幽寒气。

    没有那一刻,比这个时候更加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生死一线的感觉。

    “如果你只有这样的实力话,恐怕下次你要有来无回了。”

    宁长青淡声陈述着事实,在场的人也没有看到他究竟是怎样出招的,只觉得眼前一闪便结束了。

    “一起上吧,别浪费时间了。”

    穆成浩和一众人对视一眼,不得不联合在一起。

    宁长青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如游龙般游走在众人之间,手中的树枝化为了最凌厉的剑器,剑风狂暴,卷动着枝叶,他手腕翻转,闲庭漫步的划出一剑。

    剑光极美,让人似乎看到了皑皑白雪中那一抹极致的艳。

    宁长青收了剑,姿态散漫淡然,一众人的袖袍破了,鲜血渗了出来,和他此刻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败了。

    败的太快了,十几个化神期高手联合起来都没能挨到宁长青半点衣角,从头到尾都像在被戏弄。

    穆成浩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瞳孔骤缩,“宁长青,你突破化神期了?”

    也只有这个可能性,才能解释为何他们数十个人毫无还手能力。

    洞虚期和化神期,看似只差了一个分水岭,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宁长青微微颔首,“十几年前便抵达了洞虚期。”

    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一回事。

    穆成浩倒吸了一口凉气。

    居然是真的,洞虚期啊,现如今的西洲能有几个洞虚期高手,怕不是都是每个宗门活化石级别的人物。

    可宁长青,他才修道多少年,便一跃成了洞虚期高手,天资如仙果然名不虚传。

    “恭贺宁宗主。”穆成浩挤出笑意,拱手贺道:“此番前来,是奉宗主之命来问候一下您,以表两宗友好。”

    宁长青挑眉笑了。

    还有人能面不改色的扯谎,也是一绝。

    原先是来围攻他长生剑宗,眼下见不敌便又换了一副嘴脸,真是令人厌恶。

    “不必了。”宁长青语气冷淡,迎风而立,“还请劳烦告诉柳宗主,道不同不相为谋。”

    “穆长老,就不请你进来坐了。”

    他扫了一眼聚集起来的一堆乌合之众,嗓音淡淡传开,“再进一步,便死!”

    宁长青抬手便划开了一道裂缝,如深渊般,幽不见底。

    数十个宗门的人望了一眼裂缝,咽了咽口水果断滚了。

    宁长青袖袍一甩,转身回宗。

    “宁…长宁前辈。”柳亦梦喊住他,脸带红晕,“您…您还记得我吗?”,,网址m..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