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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渡达鬼门关外
    “嗵——!”

    在剧烈狂暴的金属冲撞声里,空气猛然膨胀,在人流众多的中间,炸然成为了聚焦点。刚刚一幕,发生在亚同市的一条公路上,一辆货车因为闯红灯,直接将一辆丰田小轿车撞成了两截。小轿车的车体瞬间急剧变型,玻璃全碎带着鲜血喷溅了出来。

    整个车面目全非,冒起了浓烟,里面浑浊但是已经没了动静。驻足的人们已经被公路中央的景象粘住,一时鸦雀无声。

    二十分钟后,一位年轻人从另一辆赶来的小轿车蹿了下来,几步连滚带爬,方才起身直接向事故地点冲了过去。这时,旁边的人才清醒了过来,越发清醒越说不上来感受,只是直白地描述。

    喧嚣声中,这个沾满尘土的西装年轻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泪水涌出双眼,中午刚刚一家人在家里吃饭,谁料下午自己从喜悦变成了极度悲哀?

    趴在断成一半的小轿车后面骨架上,用尽全力拉扯着变了形的车门,这时才能够对着小轿车里人大声哀嚎。

    “爸爸、妈妈——!天啊,不要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不……!!!”

    年轻人还在发了疯似地拼命拽着车门,可是车门却偏偏打不开。他的手指已经划破,鲜血滋溢了出来。疼痛也于事无补,也只能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母亲已经血肉模糊,在他的悲痛之间早已停止了呼吸。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为什么会遭受如此劫难。

    老天喜欢捉弄人,没错的,只是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劫难当作事迹口口相传。

    这一个星期以来,先是集团公司负债破产,如今父母双亡。夜翎在二十二岁的年纪轻轻就迎来了低谷,真的令人唏嘘不已。手机里还存着父亲在车里给他发的微信:“父母出去谈公事,你有事一定要去找你的舅舅。”

    他刚刚在药店,让销售人员将盐水清理的手指裹上了创可贴,然后一言不发的放了五十块钱走了。丁零在黄昏的巷子里,哭红的双眼没有一丝温和,经过的微风全是悲伤。他垂头丧气地走着,如今二十二岁的他不曾神采飞扬,因为父母给的压力;也正是因为父母,如今失魂落魄。

    一个落魄少爷,失去了家产并不可怕,还可以重来。但失去了双亲就等于失去了依靠,茫茫未来,让他一个人怎么生存?

    生存……生存,忽然,他的双眼有了一丝生机。“爸爸中午发给我的微信……去找舅舅?难道,爸爸妈妈早就预料到了?!这究竟因为什么?!”

    黄昏,舅舅应该回家了,夜翎必须尽快联系他,毕竟心里在惊讶中感觉到了危险。他打起了一些精神,准备出了巷子口,去打个出租。

    突然,在巷子里出现了三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砍刀和棍子,目光凶恶地迎了上来。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夜翎一边退一边顺手向旁边抓起了一根废木料。

    “想干什么……?切!小子,有人花钱,让我们办了你。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我们也是没办法,不好意思了。兄弟们,上!”

    三人中间那个络腮胡大汉,朝着夜翎一甩手,其他两名恶汉便冲了过来。

    承着妖利的天光,一把砍刀对着夜翎的肩膀就砍下去。夜翎顿时警觉,虽然没学过什么功夫,但在这危急存亡时刻,他本能地用木棍横挡在肩头。

    谁知,那名持刀大汉起脚踹出,夜翎再下意识侧身一躲,但还是被踹中左腹。疼痛袭来,他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另一名大汉鸡贼,则一棒朝他的头上挥来。

    夜翎朝旁边一闪,空心铁棍砸在了他的右肩上,只听“咔嚓”一声,听到了夜丰右肩骨开裂的声音。

    他顾不上疼痛,抄起木棍奋起反击,“啪、啪、啪、啪”连续几下,其中有两下打在了两名恶汉的身上。

    谁知两名恶汉身强体壮,几棍打下去,好像打在了水泥板上,连晃都不晃。他俩只是摸了摸被打中的部位,然后冲着夜翎邪恶地笑了笑。

    “行了小伙子,年轻人确实有点硬骨头。”站在远处久未动手的最后一名高壮络腮胡开始走近。

    夜翎左手捂着受伤的右肩膀,知道今天难逃一死,索性冷冷却坚定地问道:“结果也就是我拼了这条命罢了,用不着你废话讥讽。”

    络腮胡大汉挠了挠肉皮光头,嘿嘿笑道:“那就啥也不用多说了。”

    突然,络腮胡飞起一撩脚,脚背直接踢在夜翎的下巴上,夜翎根本没反应过来。脸部歪曲,伴随着鲜血喷出,自己倒飞了出去,跌落在几米开外。这时伤痕累累,黑色的西装被血液染得片片斑驳,他早已精疲力尽,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紧接着,三名恶汉一齐走上前,刀棍直接往他的身上招呼。夜翎的声声痛苦惨叫,响彻夕阳斜下的巷子,可笑的是仿佛没有任何人在远处能够听到,老天爷今天定让他死在这里。

    三名恶汉停了手,看着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夜翎。此时的夜翎快没了生机,只是感觉到心脏还勉强在跳动,只是木然地睁着双眼看着渐渐晦暗的天空。

    星星悄悄出现,在他死后还如往常那么清冷明亮。

    络腮胡伸脚戳了戳夜翎的脸,然后摸了自己的上嘴唇,喃喃道:“小子,下去见你爹娘吧。现在你快死了,我就告诉你我们是谁,免得你死不瞑目。”

    “大哥,他还有最后一口气,说出来我们是谁,不怕他活过来做掉我们吗?”

    “你这是什么话,真晦气!他能活过来吗?瞧他这点死狗样子。告诉他也没用了,他快死了。”

    “我本来想告诉他,你们一个怕说了这小子会活过来搞我们,一个意思我说了没用。那我到底是该不该说呢?”

    “啊哈哈哈哈!小菜鸡,你的命好苦呦,临死还被我们哥几个耍!”络腮胡一脚踏在夜翎的额头上,继续粗暴地搓来搓去。

    夜翎不能说话,也动弹不得,但是目光愤怒地瞪着络腮胡,他的嘴唇在颤抖着。血,仍在燃烧。

    “大哥,这小子不甘心呢。”

    络腮胡抄起一棍,照着夜翎的头部甩去,如此这般夜翎的瞳孔才慢慢放大,目光开始涣散。

    络腮胡带着两个小弟转身离去,还不忘吹着口哨,大声哈哈。

    不多时,万音消渺。夜翎的身体开始微微闪光,胸口的挂坠突然发出一阵阵鸣叫,愤怒地闪耀出绿色的光芒!

    夜翎被光芒形成的半圆覆盖,突然一下就消失了。

    他的意识开始清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雾气浓重的地方,雾气浓得快要遮蔽人的视线,回荡不散。自己凭着感觉,脚下踩着青砖路,一直向前走。

    幽幽染出,一间古色古香的杂货铺在他眼前,飞檐上的铜铃随风叮当响。杂货铺的木质招牌上,刻着几个黑色古朴的大字:“缘来缘去。”

    “我已经死了,这不是属于我的幻觉。”

    坚持不相信,但又不敢否定,苦笑地躬身一进门。一位白发灰须,穿着青衣长褂的老者便笑脸远迎,嘴里喃喃道:“终于等到,五十年来的第一位客人。”

    明明自己已经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夜翎盯着老者的银质圆框眼镜,细细柔柔地问道:“请问老伯,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者眼睛骤然睁大,微微一笑回答道:“你连这都不知道?当然是已死之人该来的地方。”

    夜翎这才清晰醒悟,双眼瞪开,顿觉一缕缕阴风从背后掠过,悲鸣叹息声不绝于耳。自己已经死了,所幸意识还在。

    “我现在身处阴间,可是黄泉路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夜翎这才感觉身体有些冷,挂满水珠的双手捂着胳膊,开始打起寒颤。

    老者嘿嘿一笑,嘴唇自然张开,两颗尖锐细长的上犬牙露出,回答道:“已死的人未必都去阴间,有可能来到这关外之地。”

    “关外之地?什么关外之地?莫非我迷路了。难道连投胎做人的机会老天都不给我吗?”夜翎怒气渐渐涌上,往前迈了一步,睁大眼睛,盯着老者问道。

    借着透进店中这蓝灰色的天光,他不由得心里一紧,才发现老者面色青暗,嘴唇紫黑,藏在眼镜后的一双明目分外诡异阴沉。

    强烈的压抑感,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