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自然是听出老夫人口气变了，也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喝着手中的茶，等着凌初念，来拜别老夫人。

    老夫人当时忘了刚才的强硬，此刻笑着与凌落话家常，话里话外不外乎就是想要打听她与战王之间的事。

    凌落也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问一答，保持着疏离感。

    不多时，凌初念来拜别老夫人了。当她磕完头，看见坐在一旁的凌落之时。眸子里闪过一丝愤怒，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不过还是落入了凌落的眼里，凌落抿嘴浅笑。

    “恭喜二妹妹出阁。”凌落的一句话让凌初念脸色煞白，这个害死母亲凶手的女人，她是一刻也不想见到，更别说要磕头了。可她刚刚称呼的是二妹妹，而并非太子妃。这不是提醒她，该磕头拜别嫡姐。

    “念丫头，时辰也不早了，还不去给你父亲磕头拜别。”老夫人想要在凌初念面前卖弄人情，笑呵呵地说道。

    “怎么？我这嫡姐就不用拜别了？那太子府接亲的人可就是要等上一等了。”凌落把玩着玉权杖，淡漠的说道。

    凌初念自然也是知道她得了玉权杖之事，唯恐她搅了她的好事，规规矩矩的磕头拜别。反正过了今日，她便是太子妃了，日后相见，定然让她跪在她的脚下。

    老夫人知道自己一句话激怒了凌落，也就不再说话。之后的事情也算是顺利，热热闹闹的把凌初念送出了凌府。

    凌落原本就没睡好，折腾了这么久。打算回落雁居补觉，她也好久没有回凌府了，不知道凌初念有没有去落雁居找事。

    落雁居的奴才丫鬟婆子们一早就知道凌云把凌落给接了回来，只是，左盼右盼都没有盼着她回来。这不，当凌落回到落雁居的时候，便看见一群人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

    “小姐回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其余的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围了上来。嘘寒问暖的，生怕他们家小姐在战王府受了委屈。

    如今二小姐嫁给了太子，他们家小姐却指给了战王，一个随时都会没命的人，他们打心底就替凌落感到不值。

    凌落也是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点破。打发了他们下去，便回房睡回笼觉去了。

    才进房门，四小姐凌初夏便来了。她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尤其是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只是，那清澈如水的眸子蒙着一层纱，也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长姐，云雾山北面有一处峡谷。此处常年有猛兽出入，几乎没有人敢涉入。我前些日子去了，驯服了一批罕见的火焰蛇。他日若用于战场，必定是有力的武器。”这些话从温婉动人的四小姐口中说出来，当真是让人觉得有些违和感。

    “你倒是深谋远虑了，我怎么就要上战场了？此话若传出去，岂不是置我以死地，你这是想灭了我呀。”凌落压下心中的惊诧，淡漠的说道。

    “长姐，战王终归是要谋，你又是他的王妃，怎么可能袖手旁观。长姐护我周全，我自然要为长姐鞍前马后。再有，长姐可记得：神宗天师的预言？”

    神宗的天师预言：神女降世，天下重洗。凌落自然也是听过，不过，却不置一词。往往这些所谓的预言，不过就是有些有野心人士的谋略罢了。

    什么神女降世，天下重洗。就凭一人之力就能搞的天下重洗？也太荒唐了，如此谬论，不就是煽动天下大乱吗？若人人都信了，岂不是都要去抢夺神女，以此来谋取天下了？

    “长姐便是天师口中的神女。”凌初夏见凌落一副不屑的样子，笑了笑说道。

    “什么？”这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本庄嬷嬷说她是药女，她就觉得有些滑稽了，不成想她竟然还有神女这个身份，在她的记忆中，这可是庄嬷嬷都不知道的。应该说，这天下无人知道谁是神女。

    “十六年前的隆冬，长姐降生之夜，神鸟盘旋，百花齐放，父亲为了避免招惹横祸，应验预言，便诛杀知晓此事之人，从此远离了长姐。只是，我娘在角落目睹了此事。”

    当年凌夫人生产之夜，凌翰然和二夫人洞房花烛夜。老夫人和定北侯逼他就范，他在娶二夫人进门之时，同时收了几个妾入府，都是青楼的姑娘，凌初夏的娘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你一开始就认定了我是神女，要重洗天下？”若真如她所说，那神女也是原主，而非她了。若真是如此，那这神女也是够悲催的了，天生痴傻废物不说，还命薄。还未及笄便去见了阎王爷，还说什么重洗天下，当真是可笑至极了。

    “我娘原本是东海训练的探子影，委身青楼，就是为了寻找神女的踪迹。只可惜，糟了二夫人的毒手，失去了记忆，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身上背负的使命，最后还惨死在二夫人的手中。”凌初夏也不隐瞒，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即便她娘是一个训练有素，武功高强的影，最后也死在了宅斗之中。

    “四夫人既然已经失去了记忆，你又怎么会知晓这些。”这些秘密牵涉甚广，不仅牵出了神女，还有那风云大陆之外从未有人踏足的神秘的东海。

    “这是我娘失忆之前写的手札，这些事情都是记忆录在这手札上的，在一个废弃的暗阁里找到的。”凌初夏从袖笼里掏出一本保存的极好的手札连同一块令牌交给了凌落。

    凌落大致的翻阅了一下，与她说的完全相符，再仔细的看了一下手中的令牌，这令牌雕刻着海浪，一面刻有东海二字，一面刻着一个看不懂的花纹。

    “长姐，你生来便不是凡人，这天下分割太久了，也是该合的时候了。几国之间常年明争暗斗，战事四起，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若天下统一，不分国界，就不会起战争了，便会天下太平了。”四小姐虽然是一届女流之辈，却心怀天下。这才找上凌落，为她谋前谋后的。

    凌落梳理着接收的信息，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总觉得有一张阴谋的大网笼罩着她，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想要抓住，却又一闪而过。

    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