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时蓁到来之前本来打算换上一身军装，不带将星的那种。好歹也算表示自己对陈司令的尊敬。
毕竟陈司令虽然不涉足政界, 却在军中地位很高。当年他虽然名义上说是在大帅麾下, 但实际上在军中威信一点也不比大帅低，是可以跟大帅平起平坐的存在。
时蓁知道自己此行过去有一场硬仗要打, 说错一点做错一点可能就会降低陈司令对少帅的印象分……
时蓁想, 如今少帅才五岁, 她一定要保护好他，让他快点恢复过来。千万不能在这时候给少帅捅娄子。
结果少帅听了她的打算, 放下筷子, 用一旁的布巾擦了擦嘴。动作不慢, 但却能从他的举止中看出良好的教养。
“不用，便装就很好。”
时蓁心里暗搓搓的羡慕，这才是真正世家培养出来的下一代, 精英人物。
少帅被时蓁这么注视着，温吞的一言不发。
时蓁：“？？？”为什么呀？那可是陈司令啊, 她上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大人物。
少帅：“……”大脑短路, 忘了该解释什么。
只能把目光投向楚子俊：BB机, 你上。
楚副官在一旁不明所以，但被少帅这么一看，不明所以也能被他BB出一堆话来。
“不带将星的军装跟便装一样的效果，真的, 相信我。古人云……”
时蓁黑着脸, 换了一身行动方便却不失优雅得体的衣服, 带了一点自己晾晒的果干和熬制成的奶糖。
最后用自制的刺绣包装起来, 带走了。当然，时蓁这次没忘记给少帅留下一堆小蛋糕，要不然这人铁定说‘我凑活随便吃，蛋糕给曹彦’。
可少帅漆黑的眼眸看着已经走出们的时蓁手里的包裹，很想把这些抢回来。
等到车子启动的声音传来，少帅才收回目光，幽幽的叹了口气。
哎，谁让他不喜欢吃甜食呢。要不然那些糖和蛋糕还有沦落到别人手里的份？
说到甜食，舟其琛突然站起来，看着桌面上那个被时蓁咬了两口就放下的柿饼——时蓁在担心今天跟陈司令的会面，没多少胃口。
过一会儿厨娘就会进来把这些东西收拾掉。
少帅意识到这些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餐桌旁，迅速把带着时蓁牙印的柿饼拿起来，啃了一口。
柿子和面粉搅拌在一起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以前闻到就不想吃的东西这次居然没任何反胃的感觉，舟其琛想，好像……还挺好吃的。于是三两下全部啃完。
等到厨娘来收拾盘子的时候，就看到少帅正坐在一堆甜点旁，用堪比吃毒/药的眼神在吃一块蛋糕。当然，这是因为少帅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才会偶尔透露出他的情绪。
少帅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厨娘小心翼翼地收拾完盘子，随后把少帅面前那一盘蛋糕也端走了。
偌大的客厅再次恢复寂静，空空荡荡地只剩下舟其琛一个人。
·
楚副官去兴安军营厨里军务，少帅的专属勤务员载着时蓁去距离这里三个小时车程的陈老所在的军营。
这里是中俄交界，除了兴安那里植被比较多之外。其他地方都看起来十分荒凉。
耿直的兵哥对时蓁的态度跟其他护工态度显然是不一样的。
他那粗大无比的神经都意识到时蓁小姐在少帅心里肯定是不一样的，开车之余用眼角余光撇到时蓁好像有点无聊。
兵哥仿若被楚副官附体，给时蓁讲起了少帅之前打仗的各种场景。
如今这条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倒也不担心出车祸。
时蓁听着听着来了性质，问道：“听楚副官说少帅曾经打了一头老虎？”
兵哥激动起来：“这您都知道了！我正想说这个呢！那可是纯正的东北虎，凶猛着呢！”
说话间，陈老的军营就出现在视野里。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前方出现第一道警戒线。
兵哥跟警卫很熟，“是我，林峰，少帅让我们来的。”
警卫脸上的警惕消失不见，说：“峰子啊，我看看啊，有预约，你和另一个……”
警卫抬起头看了林峰身边坐着的时蓁，她穿着衬衣长裤，皮肤白皙娇嫩，头发盘在脑后，耳边有几缕微卷的碎发，显地年纪不那么稚嫩，有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军队里哪见过如此娇滴滴的大美人？警卫员即将说出口的话卡在嗓子眼儿里，卡、卡、卡、卡了。
“这是时蓁小姐，我们有预约的。”
“啊……对，你们进、进、进去吧。”
警卫正好跟时蓁投过来的目光对上，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等到这辆车开走后，另一边站姿笔挺的警卫才说开了口：“你这是怎么了？话都不会说。”
“我看到了仙女，仙女下凡。”
“……”这人怕是傻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傻了？那真的是仙女！真的！”
“……”不仅傻了，还彻底没救了。
等到林峰载着时蓁回去时候，时蓁的窗口跟另一个警卫对上，他这下明白战友为什么会用仙女下凡来形容了……真的好看到哭啊！
以陈老的地位，原本不需要亲自接见拜谒之人。门外勤务员通报之后，他大可让副官替自己接见，这种小事副官完全可以处理。
但陈老只要一想到陈闻雪借用了阿琬的信封和信纸，欺骗高佳给她在少帅军营安排职务，就觉得老脸无光。
陈司令摆摆手，叹了口气：“这个节骨眼儿少帅派人来，肯定是为的这件事，这原本是我的错……让他们进来吧。”
高佳退后两步，站在角落里，这件事是他做的，一会儿自然得由他解释。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陈司令还记得办公室厚重的木门顺着转轴缓缓打开的情景。
窗户朝南开，门在西边，大清早光线很好，陈老可以清楚的看到来人的模样、身姿。
随着木门一寸寸的转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皙小巧的手，紧接着，雪白的衬衣，耳边的碎发像电影蒙太奇一样的展现开来。
光线正好从窗户招进来，洒在门外之人的脸上。
——那是个漂亮至极的小姑娘，身姿纤细，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就连见过诸多苏俄美人的高佳都被这小姑娘惊艳到了，他不着痕迹的掐了掐大腿，才勉强自己移开目光。
高佳想，自己这次在陈老眼里印象分可能跌到低谷了吧。本来是来认错的，结果看到一个好看的小姑娘，还差点被迷了心神。
陈老从来没让高佳失望过、过、过……才怪！
只听‘哐当’一声，陈老猛地站起来，楠木做成的椅子都被他的大动作带的摔在地上。
高佳：“！！！”握草！陈老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世界如此玄幻……陈老年纪都可以给人家小姑娘当爷爷了。
高佳觉得自己还有几分理智，壮着胆子上前：“司令，这是少帅派来的人。”
陈司令哪还听得进去他的话，目光直愣愣地看着门外的时蓁，若是凑近一点，还能听到陈老在轻声呢喃。
“之遥。”那是陈老早已故去的发妻的乳名。但高佳显然没听到。
时蓁也看着陈老，虽然面前的老人久居高位，面容不自觉便带着几分威严。
但时蓁并没有被吓到，反而还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与亲切。
她抬起脚跨过门槛，走进去。林峰跟着她一起进去。
时蓁来之前所给自己做的心理准备好像起了作用，她镇定下来，弯腰鞠躬：“陈司令，我是时蓁，少帅派我来解释有关陈闻雪记者的事情。”
高佳看到小姑娘在弯腰的时候，陈老双手很明显的在空中托了一下，仿佛要去扶这个小姑娘。
高佳欲哭无泪，在他印象中，陈老不是这样色令智昏的人啊。
要不然早在当年陈老发妻故去的时候，他就可以娶一大把女人。毕竟乱世中，有兵权比什么都重要。
陈老很快就反应过来，没有去管椅子，而是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让时蓁他们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对面。
兵哥林峰简直被惊呆了！
他没想到自己有天居然可以跟陈司令平起平坐！
但兵哥显然耿直无比，他的腿弯曲不了，跛着跟高佳站在一起当壁画了。
时蓁：“……”毫无演技，差评。
“陈闻雪的事情我已经知道，是我这里出了错误，本不应该把她安排到少帅军营的。”
时蓁：“……”这剧情有点奇怪，难道不应该是陈闻雪在陈老面前倒打一耙说自己被欺负了，然后少帅派人来解释么？
怎么轮到陈老来道歉了？
陈老让高佳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高佳没提到女主人，只说陈闻雪并不是家里的亲戚，偷了主人的信物伪装成亲戚，只可惜被陈老识破了。人是以他的名义安排进去的，自然也得由他道歉。
时蓁被这个反转惊呆了。
陈老慈祥的给时蓁倒了杯茶，不着痕迹的问时蓁怎么跟少帅认识的。
时蓁赶紧伸手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润唇，说：“我来自京北城，是大帅府的老太君让我来照顾少帅。”
陈老眼睛眯了眯，京北城，时家，时方铮。
陈老继续说：“京北城我知道有个时家，可是那个开布庄的时家？”
时蓁一脸的诧异，阳光下，她栗色的眼眸像剔透的琉璃，没说话，便让人想主动给她解释她所疑惑、惊讶的事情。
陈老解释道：“我之前跟大帅在京北城呆过，对那里的事情略微有些了解。”
时蓁脸上挂着笑容，配合着她的笑容愈发显地妩媚秀丽，却因为年纪小，脸颊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凭空便多了几分可爱出来。
“对，就是那个时家。”
“你父亲可是时方铮？”
时蓁摇摇头，“那是我二叔，我父亲是时方锐。自打我有记忆起二叔家里人都病没了，我对此没有任何印象。”
时方铮、时方锐。陈老默念这两个名字，心里已经涌起了滔天的怒火，却一星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当年，他唯一的孙女蓁蓁发起高烧，他本该安排大夫好好照顾孙女。可那时候外国人肆意入侵，他为了守住更多流离失所的百姓，只能日日奔波打仗。
等到战争稍微平息一点，已经是半年后。
他还记得自己回家的时候，闺女阿琬瘦的不成人形。阿琬哭着说，时方铮抱着蓁蓁去时家求人参，结果回来途中遇到流寇，时方铮身死，孩子也丢了。
后来他派人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任何消息，这件事只能搁浅。
只是没想到，在边境，他居然看到了跟之遥、阿琬如此相像的小姑娘。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姑娘出自京北城，时家。
当初陈老不是没怀疑过时家把人藏起来了，但时家的每个姑娘都对得上号，他也没道理挨个检查。当初知道时家有个年岁相仿的时蓁的时候，他还专门派警卫悄悄看过这孩子的模样，跟他们家蓁蓁完全不一样。
现在看到跟发妻、女儿相貌如此接近的时蓁，陈老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时家偷梁换柱，把蓁蓁给掉包了。
但具体时家为什么要这么做，陈老到现在还没想清楚。
难道时家不知道跟他作对的后果吗？
陈老在军营呆了这么久，看人很准，有没有说谎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能确定得是，时蓁确实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少帅肯定知道，要不然他怎么会专程让时蓁跑一趟？
陈老看着面前落落大方的少女，笑容与当年阿琬还在闺中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蓁蓁的眼眸颜色偏浅，鼻子更高一点，像她那个在姑苏学院教书的父亲。
提起时方铮，陈老爷是一声叹息，那小子又聪明又有才华，还心疼阿琬，不惜自己当上门女婿。只可惜英年早逝。
但阿琬也一根筋，男人没了居然要为他守一辈子寡。
这下闺女终于找到，阿琬大概可以开心好久了。
至于阿琬能不能接受这个已经走丢接近十五年的女儿，陈老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第一眼看到时蓁就觉得十分熟悉与亲切。
再加上这与阿琬相似的容貌，与时方铮一模一样的淡定气质，阿琬肯定会喜欢她。
至于蓁蓁这些年来过得好不好，陈老不用问，就知道肯定不好。
过得好会辗转到边疆这里来？过得好会养成这样温婉的性格？阿琬这么大的时候，被他宠的无法无天，手/枪/步/枪都敢端起来直接干！
只可惜后来遇到了时方铮，那个敢端着枪的少女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贤妻，学起了绣花写信。
爱情可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时蓁不知道陈老的心里所想，她觉得跟陈老真是一见如故，这位身居高位的老人一点也没有架子，像个和蔼可亲的邻家爷爷。
时蓁问道：“陈司令，您认识我二叔吗？”
陈司令：“认识，他是个不错的青年，若能活着，肯定是位大学问家。
我见你年纪小，又不是军队中人，就不用跟他们一样司令长司令短的叫我。叫我陈爷爷吧。”
高佳蓦地想起昨天下午在车上，陈闻雪说‘这件事还是不要被陈爷爷知道了’……
他当时居然还在猜测陈闻雪到底是哪家的亲戚，能把陈司令直接叫陈爷爷，那血缘关系肯定不能远成十万八千里。
结果陈闻雪也没让高佳失望。
她跟陈老的血缘关系果然没远到十万八千里，而是根本就没有关系。
时蓁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没想太多，只觉得这位司令真的无比平易近人。
“陈爷爷。”
少女声线清甜，就算刻意盘起头发假装成熟，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年轻和甜美。
这声‘陈爷爷’叫的让陈老想起蓁蓁八个多月的时候，开口叫爸爸妈妈爷爷……当下老泪纵横，保护欲爆棚。
好想告诉孙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用缩手缩脚。他真的一点都不希望自己孙女乖巧听话，反而希望她一个不开心就拆房子上天，活得张扬放肆。
但现在孙女还不知道自己这个亲爷爷，只得忍住。要不然会吓到她。
陈司令不是不想直接告诉时蓁这件事，但他得拿出证据来。
不能只凭着时蓁一张脸就让时蓁相信她真的是他的亲孙女。
时方锐那人陈老也见到过，一身油腻气息，跟他堂弟时方铮那一身清清朗朗的书生气完全不同。
若时方锐能生出时蓁这样的女儿，才叫出了怪事。
中午，陈老带着时蓁在食堂吃了饭。这是陈老第一回使用特权，让厨房没做大锅菜，做了点小姑娘喜欢吃得精细食物。
可能天下所有军队得厨师都是大锅菜学校培养出来的，就算做的再怎么精细，也遮掩不了其中大锅菜的味道。
最惨的是卖相巨好看，但吃到嘴里……时蓁想哭。
也不知道少帅中午吃了什么，没有她，少帅中午就只能凑活了。
另外一桌，两个勤务员凑在一起，各自嘀咕。
林峰：“陈老这是重女轻男吗？上次我跟少帅来，陈老还一脸严肃呢。这次还专门厨房开小灶招待时蓁小姐。”
高佳：“……呵呵，你怎么不说……”重色轻友……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不太对欸。
林峰：“怎么了？”
高佳：“没事，我觉得陈老挺正常的。”
林峰狐疑的看着高佳：“你不会骗我说陈老坏话，想私底下打小报告吧？”
高佳：“……你当谁跟你一样。”
林峰：“……”请你善良点！
吃完饭，时蓁刚露出一点想走的苗头，毕竟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她得回去给少帅复命。
陈老却拦住了她：“这件事是陈闻雪犯的错，哪能随便放她走？必须严惩。下午我让高佳审判陈闻雪的所作所为，你不如来旁听？”
时蓁虽然很想走，她可不想跟陈闻雪打什么照面，但陈老力邀，她只能同意。
·
陈闻雪昨天下午被陈老的勤务员带过来，还帮她抱被子拿行李，这些都被同寝室的姑娘看在眼里。
她们私底下还讨论陈闻雪姓陈，会不会跟陈老有什么关系。
都在一个寝室，大家距离这么近，陈闻雪不可能听不到。但她端着，就是不说。
“她长得挺好看的，气质也挺好。”
“我看了她的手，白白的嫩嫩的，是千金大小姐的手。”
“绝对是陈老的亲戚没错了，我上次见到高佳勤务员，他可高冷了，这次居然帮人搬东西。”
这话就纯粹错怪高佳了，他只是太忙了QAQ
“那我们还给不给新人下马威？”
“你傻吗？万一她告诉高佳勤务员怎么办？想我们被赶走吗？”
“好吧……难不成我们还得供着她？”
陈闻雪躺在床上，听着她们的议论，心里乐开了花。在这边陈老就是天，就是老大，同寝室、同部门的人不敢不给她面子。
终于有个大姐大的姑娘出头了，问陈闻雪：“新来的，你做个自我介绍。”
陈闻雪委屈巴巴的坐起来，说：“我说了我叫陈闻雪，这不是自我介绍了吗？你们还要我说什么？”说着她还用手拨了拨头发，显示自己手上的皮肤有多细腻。
若是其他新人这么不上道，肯定要被孤立。但这位有背景，大姐大还是委婉的问了几个问题。
“你是护理部还是战地记者？”
“我还不知道，等明天副官分配下来什么就是什么。”
得了，妥妥的空降兵，还有副官分配。
一群人还真的商量要把她供起来，反正这种跟顶头上司有关系的人千万不能得罪。
第二天一大早，姑娘们都去忙活了，只有陈闻雪等待高佳的到来。
但她等了一早上，什么都没等到，陈闻雪突然有点心慌。
她强作镇定的安慰自己：“肯定是高佳太忙了，我得再等等。”
等到了中午，姑娘们回来拿饭盒去打饭，她们有的想跟陈闻雪搞好关系，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陈闻雪赶紧拿了自己的饭盒跟上。
“你不是说高佳勤务员和副官今儿给你安排吗？”
“我、可能是他们太忙了。”
“也对，他们都日理万机的呢。”
一个满头都是碎发的女生说：“嗯，我今天早上还看到高佳勤务员被叫道陈司令办公室呢，我负责处理干部楼的伤员，从窗户能看到陈司令的办公室。高佳勤务员一早上都没出来。”
陈闻雪突然有点慌……
她心怦怦直跳，脸色也开始有些发白。
高佳一早上都没出来，难不成陈爷爷真的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