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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董叔的心思
    我独自落寞的站在煎饼摊前,看着似乎同样孤独的摊煎饼大爷问道:“大爷,您干这一行,多久了?”

    大爷抽了口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的香烟,吐出一口和天边晚霞混成一体的白烟,说道:“佛祖保佑,老夫干这行,已十载有余。”

    我点点头再次问道:“这十多年来,您摊过的最奢华的煎饼,是怎样的?”

    大爷再次深吸一口烟,接着便如响指打完后功成身退的灭霸一般,双眼出神的看着西边天际已经有些残缺的夕阳,仿佛愁思万千。

    “那,还是去年冬天的时候…”

    大爷终于开了口:“一个小伙子,要了六个鸡蛋,五根火腿肠,四片果子,三片炸里脊,两包辣条,只配一张煎饼。老夫闯荡江湖十余载,当然看出了那小伙子的用意,呵呵…可惜,姜还是老的辣,那张煎饼摊完之后,我这‘包天下’的名号,也算是闯出来了。”

    我点点头说:“嗯,如果以后再有人问起您,您摊过的最奢华的煎饼是怎样的?您就告诉他,就在今年今月今日,您的人生又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刚才您说的那套煎饼果子,给我照着来一套,再额外加俩鸡蛋!”

    “好嘞!”大爷应和一声,与刚才交谈时相比,苍老嗓音嘹亮高亢,如出海蛟龙般直冲云霄。

    言毕,大爷一改刚才的高深模样,轻快的把手中烟头弹向遥远的隔壁摊位前,手法熟练至极。

    接着他便潇洒起身,在煎饼铛前站定身形,舀出一大勺面,举着勺子摆了个太极起手势,这才大勺一挥,开始摊他人生中截至目前为止最辉煌的这张煎饼。

    大概也是因为这笔大买卖的刺激吧,大爷边摊边跟我热络的聊了起来:“小伙子,你也是拍抖声小视频的吧?咋没看到你手机呢?”

    我说道:“我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对那些玩意儿没兴趣。”

    大爷问道:“那你要这么变态的煎饼干啥?回去喂猪啊?”

    我解释道:“不是,我自己吃。”

    大爷差异的问道:“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不是,是饭量就这么好吗?”

    我说道:“不是,我是心情不好,多吃点发泄发泄。”

    “哟,你长的这么帅,因为啥心情不好啊?”大爷捧着我说到。

    我微微一笑说:“大爷真是实在人,今天啊,我介绍我相亲对象跟我哥们认识,然后他们俩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和和美美的就把我赶走了,剩下他俩去过二人世界了。”

    “哎呀,这桥段可太感人了,老铁们你们听到了吗?!来来,快看,今年本摊位年度最伤心人物出现了!小伙子,来,跟老铁们问个好,等会再送你两片碧绿的生菜叶,绝对符合你的气质,哎,对,喜欢的点个关注,双击666!”

    “我谢谢您嘞!”

    风卷残云的摊完这张厚实到几乎成了个立方体的大煎饼后,这大爷就拿起支架上的手机对着屏幕一阵背台词。

    接过煎饼,交钱,在大爷对着手机发出的阵阵感谢声中,我落寞的朝自己家走去。

    回到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我便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风景,啃起了手里那个有可能会撑死我的巨无霸煎饼果子。

    吃了没几口,我越想越来气。

    尚三竿这见色忘义的王八蛋,本来说的是晚上一起吃饭,结果下午早早的就开车带着糖糖来找我不说,还拉上我一起边兜风边让我配合他的自卖自夸。

    在他以晚饭档次作为交换条件的前提下,我一下午配合的要多卖力有多卖力,累的跟解放前地主家免费长工养的牛似的。

    结果眼瞅着到吃饭时间了,这货跟糖糖的‘感情基础建设’也算是完成了,然后俩人就极有默契的一起说,他俩想聊点更高深的话题。

    因为我是个普通人,所以我没资格参加他们这类‘异人’的谈话。

    接着这货就随便找了个路口把我赶下车,带着糖糖花天酒地去了。

    我孤零零的在大街上站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特么这是又被自己兄弟带着女人给抛弃了啊?

    真郁闷哪…

    之后我便独自溜达到小吃街,想试试能不能碰见瞎子。

    但后来实在太饿,于是便买了这可以用来自杀的煎饼果子,直接回了家。

    拼劲全力吃下一半,我实在是吃不动了。

    倒不是说我饭量不够大,关键是这玩意儿鸡蛋加的实在太多,吃起来都有点鸡粪的味道了。

    虽然看起来干净又卫生,但确实多少带点臭味。

    把剩下的半个煎饼果子放进冰箱,我就上院子里遛起了弯儿,给自己消化消化。

    溜达了一会儿,忽然手机响起,是董叔打来的电话。

    我接起来“喂”了一声,董叔直接问道:“一江啊,你在哪儿呢?”

    我很自然的答道:“我在家呢,咋了叔?”

    董叔说道:“你在家?那糖糖也在你家?”

    “糖糖?”我忽然反应过来,糖糖不会是跟董叔说,她今天跟我在一起吧?

    那我现在该怎么说?我说糖糖跟我在我家?那这就真成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董叔听了会不会怀疑我的动机?

    可我要实话实说呢?说糖糖跟尚三竿撇下我他俩人组团跑了?

    那是不是显得糖糖太不够专一?这样说人家的女儿,人家能乐意听嘛?

    我正在犹豫间,董叔却先说道:“糖糖说她跟你和昨晚那个小伙子,你们仨人在一起呢,这你是没跟他俩一块儿?”

    我又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是我心里却坚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回头无论如何也得削尚三竿一顿,这货太会给我出难题了。

    思虑良久,我还是非常含蓄的说道:“没有,叔,我们仨刚才一直在一块儿来着,就是刚刚…就刚刚啊,他俩说要聊点他俩的共同爱好,我实在不爱听,就没跟他俩一起留在饭店,叔您放心,那个小伙子的人品绝对没问题,我俩从小玩到大,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品跟您担保。”

    董叔听我说完,停了几秒才说道:“糖糖从小就内向,她愿意交朋友是好事,叔就是想问问你,昨儿我记得那个小伙子说他姓尚,咱们这儿姓这姓的可太少了,你既然是跟他从小玩到大的,按他这岁数,那你跟叔说,他爸…是不是就是当年被金牡丹给‘算死’的那个尚建刚啊?”

    我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天空说道:“对,就是那个民警,尚建刚。”